黄馍馍白馍馍都是好馍馍

【不仝凡响】睡眠

勿上升|2500

1. 

  加油,仝卓,你可以睡着的。

  他在录制现场实在是格格不入,嘈杂的背景音和硬质的塑料椅子把他的困倦一阵暴揍。他忽然记起学生时期那个睡眠质量很差的舍友,常常翻来覆去一夜未眠,黑着眼圈说是因为找不到正确的睡觉姿势,他此刻深以为然。仝卓觉得自己的身体密度正在发生剧烈改变,不然为什么重量忽然集中在脑袋上,摆在脖子三百六十度任意一侧都会重重的垂下去。

  在座青年艺术工作者或其预备役个顶个一把好嗓子,盘旋,盘旋,乌乌泱泱在脑壳上。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新加入了,立刻被过滤出来。

  在自己右后方,仝卓判断,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掀开眼皮去佐证一眼顺便看看又是哪位好弟弟正被拉着手谆谆细语。温柔的像枕头一样的男中音在缝隙中像游丝一样钻进了耳朵里,又蔓延向四肢百骸。这是贾凡的秘技,虽然他不会像马猴烧酒一样边砰砰砰地变出小裙子边大喊诸如守护结界一类耻度极高的东西,但它确实对仝卓生效。

  加油,仝卓,你可以睡着了。

  ok,fine. 精神胜利法实在是对物理行径无效,他扯出沉重的笑容,应对不知道第几个自拍镜头。

  网红旅游景点送走了最后一个来打卡的师弟又把录素材的小助理轰走之后,重重地把脑袋仰到后面,有个人拖着凳子蹭了过来,余光瞥见白袖子便了然。

  “你怎么这么累啊仝卓?”瘫着的人刚想张张嘴又被人截住了:“你别说话了别说了,累得嘴都张不开了。”

  珍爱自己,适度工作。贾凡咔吧一下摁开了仝卓脑子里的那台录音机,这句又开始循环播放,可嘱咐这句话的人知不知道他常念及往往不是作为警醒自己用而是工作到凌晨睁不开眼的时候激励自己再撑一下呢。

  贾凡看他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他早已神游天外,叹了口气:“你抓紧睡会吧…脖子窝不窝得慌啊你?”他有点担心地看着仰着脑袋就差折过去的仝卓。

  搁老美待那么些年咋还嘴里老溜出来山东味呢,仝卓胡思乱想脑子不清醒,但小心思是下意识的,耷拉着眉毛递了个疲惫的眼神过去。果然,贾凡拍拍肩膀:“过来,肩膀给你,开始录制了我叫你。”

  仝卓把头靠过去。温柔恬淡的香水味钻进了鼻子,他花了五秒钟心潮澎湃,第六秒五感关闭一半,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有的时候,困倦就像酒精,困到极点与喝醉的状态很像。他觉得外界被不停地涂抹涂抹涂抹,昏花一片,而自己走出了时间之外。川子走过来指了指仝卓,压低声音问:“睡了?”贾凡用气声说他太累了。仝卓都还能听见,像过电影一样,贾凡唇齿摩擦的声音,和温柔的心跳,在彻底睡过去的无知觉黑暗里绵延。

  机器都开了,贾凡还是得叫醒他。看着被薅起来某人懵懵的眼神,开了个玩笑逗他清醒点:“你看看我肩膀,有没有你蹭上的粉底。”

  仝卓“哎哟”一声,掸掸他肩膀:“没粉,全哈喇子。”

  贾凡闻言双手凑上去轻轻扯他的脸,大有一种要真敢你就完蛋了的气势。仝卓也没挣扎,被扯着脸大着舌头问:“李看看我这妆,用补不?”

  放了手,贾凡上下左右瞅瞅:“不用,挺好。”

  我觉着也是,仝卓想,挺好。

2. 

  是夜月黑风高。

  好久没有用床具睡眠了,太难得了,可得找个好床。仝卓抱着枕头站在贾凡屋外头敲门,给自己找的理由些微蹩脚。真不行了,他在自个儿心里撒娇打滚,再不睡个好觉我就垮了,得跟今天录制前那不到半个小时的睡眠质量一样好才行。

  贾凡开门还有点小惊讶,仝卓立马溜进去往床上一霸。床主人为这土匪行径愣了一下,然后手掩着嘴吃吃地笑着问:“干嘛呀你。”

  仝卓拉他躺下:“就我屋里俩鼠兄鼠弟一直聊天,吵得我睡不着。”他给贾凡的理由比给自己的蹩脚多了。

  反应了两秒,贾凡瞪大眼睛挑高声线:“老鼠?”他一下翻坐起来,“酒店有老鼠?”说着还要下床穿鞋想是要排查一番。仝卓抓紧给他拦腰抱住拖回床上:“没事昂,贾老师别怕,我打的过它们。”

  “你最好不是在糊弄我!”刚回过味来的贾凡和仝卓栽回床上打闹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整个被仝卓搂在怀里,不自在地挣扎了一小下。仝卓放开了,讪笑着说:“这睡衣质量挺好哈,滑不溜儿手。”说完凑近贾凡的胳膊,上手rua了几把丝质的长袖睡衣。

  贾凡看看仝卓卸了遮暇之后乌青的眼下,揉揉他头发,叹了口气伸长了手去关灯:“你真的要好好休息了。”

  我好累啊贾凡。仝卓看着黑暗中贾凡的身线,只敢用口型默念,珍爱自己适度工作,这句话一定意义上早已早已脱离开它原本的涵义。有需要勉力支撑的时候,有需要镇定的时候,有需要勇气的时候,都有它,这是属于仝卓的劳动号子。

  “贾凡,你今天开心吗?”

  一阵窸窸窣窣,另一边的人翻了个身冲向他了:“好开心,我从来没有见过三个红的。”贾凡的眼睛在夜里亮晶晶的,像一小洼水光滢在眼里,仝卓疑心,还探手摸眼尾试了一下,发现不是流泪便放心。

  贾凡半阖着双眼把手放在了仝卓的肩上:“我多希望你也开心。”

  “嗐,没事,心态崩不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仝卓把千斤重的嘴角使劲咧起来。

  “你是不是心里难受才过来找我的,你要是难受你说出来,就说给我听。”羽绒枕头般的男中音说这话时比任何时候还要柔软。

  仝卓也愣了,他倒是没想到贾凡会想到这上面去,可要是否定吧…他又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真的没有吗?大量的困倦把一天的情绪绞成一团,他在这一头捋都捋不出另一头来,他就只知道他想过来见贾凡,换言之,他需要贾凡。

  那边贾凡平和地看着他,还在等一个答复。他拍拍贾凡安抚他:“真没事,我知道你今天开心,我为了给你诉苦水跑来影响你心情,你卓哥我是那样的人吗。成年人,消化可好了昂,别担心,我真就是专程过来和你睡觉的。”话说完了仝卓才一下子哽住,发觉自己嘴上跑火车瓢了句弯道漂移。

  贾凡“呃”了一声,沉默开始蔓延。没两秒两人同时开始爆笑。

  仝卓笑出共鸣腔,蹭到贾凡身上,搂住他腰再次摩挲睡衣纵享丝滑:“想不到车王也有被噎到的一天哈。”

  “我没有驾照~” “是是是你没有,贾老师不开车只坐车,今天的长安马自达体验怎么样啊?”“非!常!舒!服!”

  两个人边揶揄边笑闹,一起往下滑了滑,浸没到被子底下,继续搂抱着小声讲骚话。

  聊到最后困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渐渐熄声。贾凡用最后的清醒把被子往下拽了拽避免两个人晚上闷死,仝卓则迷迷糊糊地想:盖棉被纯聊天呀,还聊荤的,嗐…

  一种隐秘的,稳固的,缠绵而冷静的在他们的关系中建立,五光十色而缭乱的意象与名词在倦客脑海中蹦出来,又马上被身侧温柔的心跳击退散成白茫茫一片。一股巨大的安心感蓬勃地填满了心脏,他立刻陷入了好的睡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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